BADNOODLES

【守望先锋】梦

01
莱耶斯觉得自己在做梦，否则现在发生的事什么科学超自然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“你在发什么呆？”他面前明显年轻了二十多的女士说，“把车门打开。”她一只手抱着挺多购物袋，另一手臂弯里坐着已经睡着的小女孩。
莱耶斯愣了好一阵才想起去翻他的裤兜。
“……钥匙在哪里？”他问。
然后发现女士在看他，眼神诡异，“在我的裤兜里。”顿了顿，她试图把购物袋放下。好在莱耶斯快步走到她身边，摸出她兜里的钥匙，小心翼翼的，生怕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。
他身边只有一辆吉普，所以他不会尴尬地开错车门，他帮着女士把买的东西放进后备箱，回来时发现女士已经坐到驾驶位上，小姑娘也在儿童座椅上，捆好了安全带继续睡。
“艾玛莉，”莱耶斯走到驾驶位旁边说，“我来开车吧。”
年轻的安娜看了他一眼，没有挪窝的意思。
“到后面坐好，或者你挤公交回去。”安娜说。
看在随便哪个神的份上，莱耶斯一点都不喜欢挤公交车。
所以他坐在小法瑞尔身边，小姑娘睡的很熟，毛领子的大衣把她的脸衬得红彤彤的，看上去她就像在做什么梦。
“加比，发生了什么？”车开上高速后安娜问。
莱耶斯顺着后视镜想去看安娜，结果看见了自己。
原来变年轻的不止安娜一个。
他想。
“什么都没。”莱耶斯说，“你买了什么？”
“还不就是你们要求的。”安娜开始翻白眼，“肉肉肉，你们这些大男人满脑子只有动物脂肪和蛋白质，就不想想补充些维生素什么的。”
“那玩意有安吉拉的药剂足够了。”莱耶斯往后靠了些，他看向窗外，发现他们是回总部去，瑞士的总部。
安娜想说你不能什么都靠药剂，只是瞥见后视镜里的莱耶斯，她没把这话说出来。
一路上他们都不再说话。
法瑞尔在车停下的同时醒来，她看上去还有些迷糊，只是看见坐在她旁边试图给她解开安全带的莱耶斯，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。
“莱耶斯叔叔！”小姑娘张开双手试图要抱抱，莱耶斯能看见她缺了的后槽牙，“我给你们买了礼物！”
莱耶斯在安娜的瞪视下把小姑娘抱起来，同样小心谨慎，“我该说谢谢吗？”
“你该在收到礼物的时候说！”法瑞尔看上去很开心。
莱耶斯把车门关好，顺手又从安娜手里接过另一只购物袋。
孩子，女人，购物袋。
他有种诡异的感觉。
法瑞尔又开始打哈欠了。从停车处到基地还有一段路。莱耶斯确认小姑娘迷迷瞪瞪又要睡，他快步追到安娜身边。
“我说，”他咳嗽了一下，“那个，你觉得，婚姻这东西怎么样？”他问得诡异地模棱两可。
安娜好笑地白了他一眼，“干嘛问这个？在停车场你看上谁了？”
“没有，只是问问。”莱耶斯努力保持冷静。
他看着安娜，看见女士思索之后耸了耸肩，“虽然我有个女儿，但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。”顿了下，她笑得有些促狭，“所以是什么让你有了结婚的念头？”
所以他没有在这个试图真实但又有些荒唐的梦里和安娜结婚。
莱耶斯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。
“你当我脑子被冻出问题好了。”他开玩笑似的说。
安娜被他逗乐了，一面摇头一边笑，“还是算了吧，一个杰克我已经够受了，请你务必继续保持健康。”
“杰克？”莱耶斯挑高眉梢。
所以他们还是操蛋的三人组？
安娜没有回答他的疑问，而是艰难地腾出一只手，把基地门打开。
“你把法瑞尔放起居室去，我去看看我们可怜的病号。”安娜把她手上的大小袋子搁在门边，抽出了科技冰就往里走。
莱耶斯抱着孩子一脸茫然。

02
据法瑞尔表示，莫里森叔叔前两天开始发烧，整个人蔫在宿舍哪也去不了，妈妈为了照顾他，放弃了回埃及过圣诞的机会，而是留在基地。
“然后莱耶斯叔叔你还跑去吉萨把我接来妈妈身边。”小姑娘笑得眼睛都眯起来，“叔叔放心啦，我不会告诉妈妈是你把我接来的。”
……哦，这样。
莱耶斯抹了把脸，努力保持冷静，“所以现在基地里就我们四个？其他人呢？”
“圣诞节放假呀！”小姑娘显得很开心，“妈妈买好了材料，我们可以做姜饼人吃！”
嗯，好吧。
莱耶斯想。
果然圣诞节是操蛋的。

03
此前说过，莱耶斯觉得自己在做梦。之所以这么判定，一方面是年轻的安娜和年轻的自己和喊他“莱耶斯叔叔”的小法拉，另一方面则是只有梦里的时间才会过得如此快，事情的发展也让人措手不及。
莫里森“痊愈”了。他不得不痊愈，因为新的任务在等着他和安娜。
莱耶斯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，基地里就只剩下他和小姑娘。
抽抽搭搭的，因为妈妈离开而很不开心，但依旧努力不哭闹的小姑娘。
“……我们来玩捉迷藏吧？”
话说出口莱耶斯就断定这是梦无误，毕竟只有在梦里他才会提出那么蠢的建议。
好在这会儿法瑞尔是小姑娘而不是安保公司的法老之鹰。
小姑娘胡乱地擦眼角，仰着脸看他，眼睛红彤彤的，愉快地同意这提议。
莱耶斯觉得他是在自讨苦吃。
因为找人的肯定是他。
基地很大，要找个藏好的小姑娘有点困难，更何况雅典娜还不打算提示一下，莱耶斯只能咬牙切齿自力更生。
理所当然的，他找不到那姑娘。起居室、卧室、训练场，甚至是仓库，哪里都找不到那姑娘。
莱耶斯开始怀疑捉迷藏和法瑞尔本身就是梦中的梦。
这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或者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。
莱耶斯觉得自己该醒了，但又醒不过来。他在空荡荡的基地里瞎转悠，他发现这里冷冰冰的压根没有圣诞节的气氛，
他走到厨房去，想着之前法瑞尔说的姜饼人。
然后他注意到闭锁的橱柜夹着一小片衣角。
他愣愣地把橱柜门打开，法瑞尔蜷在里面睡得都打起了小小的呼。
不是梦。
莱耶斯想。
他试图把法瑞尔抱起来，当然是成功的，小姑娘又软又轻又热乎，简直就像熟睡的小猫。
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。
莱耶斯觉得这梦真的该醒了。
否则他真的不打算再醒来。

04
安娜和莫里森回来的时候莱耶斯坐在沙发上，胳膊圈着披着毯子的小姑娘。
餐区桌上有姜饼人和其他什么饼干，空气里一股浓浓的可可味。
莫里森和安娜各坐到莱耶斯的两边，甚至没脱制服，枪就放在脚边。
凶巴巴的老兵和软乎乎的姑娘头挨着头睡得人事不省。
所以他并不知道有人对他说了圣诞快乐。

05
莱耶斯睁开眼睛。
天花板黑乎乎的，一侧反的暖黄色的光来自于墙边的夜灯。
梦醒了。
他想。
然后莱耶斯感觉有什么不对。
他睡在地板上，“枕头”像活物一样会呼吸，大腿和胳膊和肚子都很沉重，就像一万个人睡在他身上。
他挣扎着抬起头，发现自己的枕头是莱因哈特的肚子，莉娜和宋哈娜和源氏和卢西奥和詹米森占据了他的躯干。
圣诞节，他被一万个人强吻，喝了挺多酒，闹了一晚上。
莱耶斯倒回莱因哈特的肚子上。
他躺了一会，之后慢慢试图把睡在身上的人挪开，他慢慢站起来，俯视角看过去就像基地里遍地死尸。
莱耶斯轻手轻脚离开起居室。
雪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。现在再往外看，积雪已经足够那群长不大的混球好好打一场雪仗。
莱耶斯挠着脖子往外走，他现在浑身酸痛，头还疼得要命。
也许是真老了。
他想。
然后他看见门口的阶梯上坐了个人。
在梦里，他和这小姑娘做了一下午的姜饼人，他被逼着喝了半杯热可可，还圈着小丫头在沙发上看了一晚上圣诞电影。
莱耶斯走到门口，站在对方身边。
一个又香又软又可爱的小姑娘，到底是怎么长到现在这样硬邦邦的样子的？
莱耶斯眯着眼睛想。
法瑞尔似乎没发现他来，她直视前方，就像看着雪地发呆。
莱耶斯能看见的就是她那一头齐耳的黑头发。
和梦里一样。
莱耶斯想，并伸出了手。
老实说他挺感慨的，至少这姑娘的头发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柔软。

06
疯了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睡地板上的和挣扎着睡到床上的都一样宿醉。
头疼脑热眼睛红。
要不是被禅雅塔挂了球，源氏觉得他可能会在起居室平地摔。
他挣扎着倒在沙发上，努力坐正了，然后接过他哥递过来的水。
“谢谢。”源氏说，并一点一点把水喝下去。
看上去半藏也不太好，他虽然拒绝了喝通宵的建议，但源氏记得他哥回寝室之前还是被莱因哈特和莫里森灌了挺多。
果然人不能太放纵。
源氏喝下半杯水，把剩下半杯握在手里。
地板上的“死尸”接二连三醒来。
一些人不说话死撑，另一些人直白地表达自己目前的感受。
源氏和半藏都建议那些人喝点儿水。
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莱耶斯从外面进来，之后是笑眯眯的法瑞尔和安吉拉。
源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法老之鹰从来不会这样笑嘻嘻的，这应该是莉娜知道了什么“惊天秘密”之后的表情。
总而言之，两位女士跟在莱耶斯身后回到起居室。
“有人需要早餐吗？”齐格勒博士问。
大半的人都把手举起来。
安吉拉咳嗽了一声，她对法瑞尔说了什么，之后走进厨房。
源氏直觉那不是什么好话。
他一面喝水一面往法瑞尔那边瞄。
他看见女士走向莱耶斯，像是努力忍笑让自己严肃。
“能到厨房来帮个忙吗？”法瑞尔问，“莱耶斯叔叔。”

07
源氏把水喷了他哥一脸。